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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光民间传说作品选萃⑨】洪承撰韶庆除霸

2024-09-15 15:52:15   来源:   

话说当年清军进入泉州以后,领军的满族亲王慕名来到南安英都,拜访一位已经退休赋闲在家的明朝高官洪启胤。

洪启胤出仕前是位乡村馆学教师,是洪承畴的恩师。后来他中了举人,参加京城会试,以“明通榜”第一名被赐同进士出身授以官职,后来不断升迁,官至云南左布政(明朝官制,省级设承宣布政司,左布政使是当时一省的最高行政长官),崇祯末年退休居家。这位亲王久仰洪启胤大名,对他治滇期间在管理少数民族、安定边陲局势的政绩有所了解。又听说他曾是开清重臣洪承畴的老师,相当敬佩,意欲请他出山,为清廷效劳,荐任两广军门。洪启胤说自己已经年过七旬,不堪重任,再三推辞。亲王又问及启胤的儿孙后辈的情况,洪启胤说:“我一生追逐公务,晚年得子,只有儿子洪承撰一人,秀才出身,生逢乱世,现在家攻书。如有可取之处,可为清廷效劳。”亲王虽未请到洪启胤出山,但他觉得洪承撰也是一位人才,十分欢喜,于是奏请朝廷。顺治三年,荐任洪承撰为潮州府通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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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撰到任之后,果然不负众望,他为官正直,严明律法,政绩显著。之后,升任韶庆道道台(道是省和府之间的一级行政机构,一个道管辖有好几个府和州)。洪承撰初到任,道衙的官员见他年轻,悄悄告诉他:“此地有白公子,系当朝白尚书之子。老爷到此任官,宜先拜见他为好”。洪承撰对白公子之事早有所闻,听手下这般言语更加气愤。他连续十几天化妆成百姓,微服私访民间。果然了解到,白公子倚仗父亲权势,为非作歹,民众怨声载道。最可恶的是,白公子持强霸占民间美女,手段之恶劣令人发指。白公子到处分布爪牙,控制三铺路(古时十里为一铺)水火。就是在三十里之内,设置几处水井及点火处,规定统一到他指定的地方取水取火。挑水、洗衣及取火做饭自古是家庭媳妇的主要事务。白公子用权势控制水火,哪一家新娶的媳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稍有几分美色,便落入他的虎口,称为“取新婚”,未经他“取新婚”的新娘就无法安居过日子。那时清廷定鼎不久,社会动荡,山高皇帝远,白公子作恶多端,无法无天,俨然是称霸一方的土皇帝。洪承撰通过微服私访,充分调查,掌握了白公子的滔天罪行,他耐心告知民众说,新任的道台不畏权势,你们可以大胆的去告状,定能申冤。并决定择日开衙门放告。

老百姓听了洪承撰的话,将信将疑。但到了那一天,果然投告之人云集,道台衙门前黑压压的一片,跪了成百号民众,状纸堆满长长的公案。洪承撰立即差官拘传白公子到堂,那白公子一看新任道台一副年轻书生模样,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口出狂言说:“所告这些便都是真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这一口供立即被记录在案。洪承撰训斥道:“本道念你年轻无知,本想不予深究,但你咆哮公堂,不杖责何以儆效尤?”喊令兵丁予以鞭打三下大板,以示训诫。那衙役立即将白公子当堂按倒在地,脱掉裤子行刑,喊声一、二、三,三下大板竟把白公子活活打死了。衙役当即启禀老爷:“白公子不堪三下大板,死了”。洪承撰说:“白公子作恶多端,天怨人怒,他已供认所告是实,三下大板竟一命呜呼,实属天意。其滔天大罪本道当即上奏朝廷,自有公论。各位平民百姓今后可安心过日子了,无须忧虑”。安抚百姓之后,宣布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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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三大板子打在屁股上,怎能结果一条人命?百姓都感到奇怪。原来,那白公子有父亲白尚书庇护,权势已成网络,洪承撰深知要将其处死很难,就问计于手下衙役:“你们行刑多年,也算是经验丰富了。敢问有什么办法打屁股三大板能致人死命吗?”衙役说:“传说大板拍‘尻川’(屁股)是唐王李世民所设,虽然痛疼难当但不致出人命,旨在教训犯人。拍大板行刑时都有左右2人。如欲三板致命,先将犯人的‘卵核’(睾丸)置于主板上,另一人将主板看准卵核之处出力打击,任他是铜筋铁骨也要叫他一命呜呼。”洪承撰一听大喜,吩咐:“如此甚好。你等认真做来。此系为民除害,功成必有重赏。”那衙役本来对白公子的种种罪行十分痛恨,现在有老爷为民申冤,当然愿意效劳。行刑之时非常认真,果然三板毙命。

却说那白尚书有一女儿嫁给当朝满族亲王贝勒王公为妃,他自恃国戚身份,一向胡作非为。白公子被鞭打致死的消息传至京城,白尚书即时派数名武艺高强的杀手潜回韶庆,意欲暗杀洪承撰。此时洪承畴受命经略西南,挂帅西征,因孙可望归降,西南战事大局已定,奉旨回京调养身体。得知洪承撰计杀白公子的事,他料想白尚书必然暗下毒计,乃密令部下注意白尚书动向,探知白尚书派人回韶庆,知道事态严重,命轻骑飞报洪承撰速回福建老家潜避一时,然后用计除奸。

那洪承撰接到消息,立即离开韶庆,昼夜兼程,一直到达闽粤交界的诏安县分水关,才投宿客栈。谁料白尚书早已派人化作客商模样先行一步,佯装投宿,在通关路口的所有客栈中的“夜壶”(古代供男士小便用的陶制器具)内各放置毒蝎数只。素蝎本是昼伏夜出之物,洪承撰入住客栈,夜间解手,立即被毒蝎咬伤阳物,当夜毒性发作,中毒身亡。消息传至京师,洪承畴十分愤怒,正欲动本题奏圣上,忽报顺治帝暴病身亡,满朝举哀,只好渐缓。

顺治皇帝英年病逝,发生得太突然了,接班人成了问题。好在孝庄皇太后当机立断,与夙望重臣洪承畴等一班满汉大臣共议,议定以时年8岁的孙子玄烨继位,就是康熙皇帝。洪承畴当年曾经主持过顺治帝入京后的登基大典,精通礼仪,威望极高。此番新君登基,孝庄皇太后又命洪承畴主持登基大典。

新君登基大典在天坛举行,当日五更,洪承畴怀中抱着用大红蟒袍盖着的8岁幼主登上祈年殿。一班文武官员肃立排班,只待吉时举行登基大典,朝拜新君。白尚书自恃权势大,在殿中大摇大摆,目中无人。洪承畴宣布吉时已到,迈步走近帝座,厉声大喊:“白尚书见新君不跪,意欲何为?”说时迟,那时快,洪承畴展开蟒袍,将幼主玄烨扶上帝座,满朝文武俯伏在地,山呼万岁,那白尚书归位已来不及,慌忙就地下跪俯伏。洪承畴高声宣布,今日新君即位,白尚书招摇金銮殿,狂妄无礼,见君不跪,藐视幼主,显系图谋不轨,令殿前武士即刻将白尚书推出午门斩首。然后放炮三声,擂鼓敲钟,焚香祭拜,昭告上苍,举行登极大典。

这就是洪承畴计除白尚书的故事。也是民间传说洪承畴扶幼主登基“权君七日”的一段千古传奇。

 

(讲述人:洪敦经、洪敦若 2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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