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榕光
五年前,在筹备一次大型文艺晚会时,偶然与英都南音社的洪由来先生谈起清代英都的博学鸿词科进士洪世泽的诗。洪由来说,英都民国时期有位攻读音乐的大学生叫洪可澄,曾经为洪世泽的一首七律诗谱曲。洪由来向我出示了带有简谱的歌词,我约略浏览了一遍,印象中这首诗之前在《南安县志》《丰州诗集》《翁山洪氏族谱》等文献均无收录,觉得是个新发现,但因当时忙于筹备大型会议,无暇对此诗进一步深入调查,全诗过目就忘了大部份,唯对其中的颈联“午风度岭兼花至,暮雨侵溪带鸟飞”印象深刻,竟在数年后尚能背诵出来,2017年在东四房宗亲重建封君祠(奉祀洪世泽祖父的祠堂)时,我向执事者建议将此联刻于新祠抱柱上。
(洪由来[左]和廖榕光[右]在研读新发现的洪世泽七律诗)
最近新发现洪科捷的《七律·清源鼎峙》一诗后,我和洪由来重提洪可澄谱曲的洪世泽七律诗一事。当年带乐谱的歌词已无觅,幸得他还能吟唱,于是凭回忆把诗抄录出来。诗题已佚,全诗如下:
七律
绿蒌深处自成苇,
翠柏苍松日影微。
谷口四时芳草在,
山中六月早凉归。
午风度岭兼花至,
暮雨侵溪带鸟飞。
为问天台能胜此,
兴光便是随初为。
从诗的内容看,明显是一首即景诗,只因忘了诗名,未知诗中所咏景物在何方。全诗充满了诗人对大自然的深情讴歌。特别是“午风度岭兼花至,暮雨侵溪带鸟飞”一联,诗人以独到的眼光,独特的修辞方式,把花瓣随风飘过山岭,小鸟带雨飞越溪涧的情景写得活灵活现,给读者以无比曼妙的美学享受,堪称是难得的警句,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问及这首诗的来源,洪由来介绍说,是已故的退休老师洪辛火提供的,洪辛火与洪可澄是文友,洪可澄为洪世泽这首诗谱曲,曾把带简谱的歌词抄送洪辛火。洪辛火认为,洪由来不但研究南音,而且对现代音乐也有兴趣,就把这首诗歌分享给洪由来了。
洪可澄(1918——2000),英都镇龙江村人,毕业于暨南大学,是民国时期英都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曾任翁山小学校长,晋江县南侨中学、惠安县后龙中学教师。他兴趣广泛,涉猎音乐、体育、堪舆等学科。洪可澄生前在英都的挚友有两人,一是同村的洪庵火,一是小学老师洪辛火。洪世泽这首诗,洪可澄是如何发现的,究竟出自何处,由于当事人、知情人相继谢世,目前已不得而知了。且由于此诗曾辗转抄传,现在凭记忆录出,因此不排除因笔误、音讹而产生的错字、别字。
(洪可澄)
洪世泽是洪科捷的儿子,清乾隆博学鸿词科进士。他们父子同入翰林院供职,合称“父子翰林”。洪世泽的诗、文都恢宏大气,是个才华横溢的诗人。《南安县志》《丰州集稿》共收录他的律诗10首,绝诗11首。洪可澄谱曲的这首七律未在其中。笔者认为,由于当时没有出版物,洪世泽的诗文大多散佚民间,已发现的诗作,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期待能有更多的发现。
20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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