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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逝去的高中岁月

2018-06-19 16:20:11   来源:   

【英都乡讯,作者:洪文辉】1973年春,我们进入南安三中高中部学习,1975年7月毕业。我们的十年寒窗岁月在文革中度过,学业大都被荒废了。虽说不幸,却也是有幸的。毕竟,我们的高中时代,恰逢邓小平同志复出工作,还是正儿八经地读了一些书的,1979年冬又赶上了文革后的第一次全国高考。我们独特的人生经历,磨砺了我们顽强、执著、艰苦创业的奋斗精神,锤炼了有作为、有担当的品格。

我们这一届学生大都来自英都、仑苍、翔云、东田等地,总共4个班。当年有“上三中”“下三中”之称。“上三中”即今日之南安三中校园,“下三中”即五世家庙及周围的老教室。“上三中”为教学区,“下三中”为师生生活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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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南安三中“下三中”教室)

我们七五届可谓名师云集。语文老师写得一手好字。当年傅允成、刘惠民、王菲岛等老师的声名在英都可谓家喻户晓,其书法艺术名闻遐迩。许许多多三中学子得其书法艺术熏陶成为远近闻名的书法新秀。物理老师大都会维修收音机等家用电器。他们利用课余时间为师生,以及学校附近居民修理家用电器,颇受欢迎。体育老师林育林不但球打得好,还会教音乐。数学、化学、生物、英语、政治等学科老师都各有专长。我们的老师大都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先后离开南安三中到南安一中、同安一中等名校任教。后来,当我也成为一名老师后,时常跟我的学生讲起我当年的高中老师,并不无感慨地说过这样的话:假如当年没有文革,我们也许会有另外的一种人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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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洪文辉的毕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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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老师杨双溪是我们四班的班主任。他的汉语言文学功底扎实,一手漂亮的行楷书法让我们很是喜欢。杨老师为人厚道、朴实、爱生如子。记得每周的劳动课,他都与我们一齐挥汗如雨,其身体力行的榜样力量深刻地影响着我们的人生观。我的高中时代,因为父亲的历史问题,从未被评过“三好学生”,也没能如愿加入共青团。为此,我时常流露出迷茫、自卑的情绪。杨老师仿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样,经常跟我谈心,寻找机会在课堂上表扬我。记得是高二上学期末,有一天下午放学后,杨老师把我叫到他的宿舍里谈话,语重心长地告诉我,时代在变,好好学习,机会总是给有心人准备的。一番话,让我很是感激。杨老师离开三中后,我们失去了联系。1993年夏,我带学生到安溪县城参加中招面试。行前,偶然得知我的班主任杨老师退休后住在安溪县城。那天,我抽空登门拜访了杨老师。我们相见甚欢,畅谈师生之谊。

洪约翰老师博学,课堂内外,不乏睿智、幽默的语言。他讲课由浅入深,有条不紊。枯燥、乏味的数学在他的讲解下,显得生动、有趣,深受同学喜爱。1979年恢复高考消息传来,我返回南安三中补习备考。那年,许多“老三届”也来到三中找约翰老师补习数学。约翰老师从不拒绝求学考生,耐心、细致地为考生析疑、解惑,时常废寝忘食。

物理老师何松龄教学认真、负责。他课堂板书时每每一手书写,一手拿着黑板擦,偶有个别字写得不好,就随手擦掉,重新书写。印象中的何老师家务繁重,每逢星期六,他给我们上课时,往往随身携带雨伞、行李包。放学后,就步行赶回坪山村。我们知道,老师得帮家人种地,很是辛苦。

化学老师庄瑞标长得斯文、帅气。他讲课几乎不用看课本、教案,重要的知识点在课本的哪一页都能一一说出来,很少出错,让我们很是敬仰、佩服。

当年,在英都有段跟庄老师有关的故事,让我难以忘却。那时候,英都有一个相貌秀气的知识女性,人们叫她“疯建玲”。据说,这女子是大学生,在文革红卫兵派系争斗中,遭受严重创伤导致疯癫。不知何故,流落英都,成为坂埔村一农家儿媳。听说,这女人与庄老师是大学同学。是真是假,我们从没去求证,也从未问及此事。有一天中午,这女人在五世口巧遇庄老师,庄老师也没回避。他们就在街边东拉西扯了一阵,还用英语会话,引来了不少同学围观。后来,庄老师借故离开时,礼貌地劝她回家去。我目睹了这意外的一幕,突然发现庄老师为人特善良,有人情味。也因之对家乡这位“疯女子”心生怜悯与同情。

林宗耀老师给我们上过几堂课,他讲课妙趣横生。有一次,他给我们上实验课,演示酸碱中和反应时,性急的同学在台下催着老师快点、快点,多加点液体就起反应了。专注于实验的林老师手一抖,液体加多了,实验失败。这时,林老师站在讲台上,显然有点沮丧。他用一口浓重的同安腔说:“你们直喊快、快、快,结果惰慢”,引得同学们哄然大笑。这一幕至今回想起来,还真有趣的。

我们的高中时代,中国出了个“白卷英雄张铁生”,误导苍生。我们犹如“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依然不懈努力,勤学苦练,总算不虚度高中时光。

电影《山楂树》里有这么一个镜头:一对男女知青卷起裤管过河时,男知青握着树枝的一端在前头带路,女知青握着树枝的另一端跟在后面走。这画面以今日眼光来看,的确很愚,有些滑稽。但在那时那地,却是非常真实的。那个年代,男女俩独自相处往往会引来异样的目光,谈情说爱如同异类。想当年,我们班有7个女生,人称七朵金花。但凡教室里有女生独坐,羞涩的男生一般不敢进教室,往往是几个男生互相推拥着进教室。不要笑我们愚不可及。其实,我们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青年学生。记得当年为了一本张扬写的手抄本《第二次握手》,我们千方百计地借来偷着看;一首《在那遥远的地方》的流行歌曲,我们私下里唱得泪眼汪汪。课外,我们也有过男女同学一起散步,相约上电影院的浪漫时光。

特殊的年代,我们养成了行事低调,不喜张扬的秉性。

我们毕业时,没有像样的毕业典礼,只留下一张毕业合影。我们毕业了,感觉很迷茫,不知走向何方… …

呵,我们的高中时代,眨眼40年过去了。往事如烟,蓦然回首,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多想看看我们的老师,多想会会亲爱的同学。岁月的风霜可以催老我们的年龄,我心依旧年轻。

2018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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