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洪天平
世间万物,平凡莫过小草。然而,也许是“命贱好养活”,小草的生命力简直无与伦比。
小草无须播种,自然天成。仿佛于不经意间,一粒小小的草籽,随风从远处飘来,或是由燕雀衔着,掉在山坡,落在崖边,甚至飞入沼泽,塞进岩缝,春天一到,就能孕育一点绿的生命。一棵,两棵,三棵,无数棵……乃至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图片来源于网络)
在植物界,小草的“个子”最是矮小,所谓“立杉,卧竹,寸草”。小草虽然渺小,甚至其貌不扬,一生与花无缘,几乎无人问津。但它自甘寂寞无怨无悔,默默地贴近大地,深情地亲吻泥土,坦荡地拥抱蓝天。心低气沉而不浮不躁,墙脚下,旮旯里,哪怕只有孤零零的一片叶子,也要托着一滴露珠,辉映一面天空。
在常人眼里,小草最是与世无争。它身材单薄,毫不起眼,无论何时何地,只是作为“场面”的铺垫,“气氛”的烘托,“尊贵”的陪衬,“风雅”的背景。谁也不会去为小草设置花篮,谁也不会去给小草披上霓裳。
当人们走进森林,总会注意那耸入云天的棵棵大树,赞美它们的苍老挺拔和伟岸雄浑;也会寻找那奇花异木,感叹它们的千姿百态和珍稀难求。而于脚下的小草,人们往往不屑一顾。甚至一路踩踏过去,脚底感觉微微有些松软,人们居然心安理得,并不会去对默默无闻的小草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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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来到一个仙境一般的景区,总会对眼前的险峰卓立、峭壁倒悬惊诧不已,深深折服大自然的仙刀魔力和鬼斧神工;也会被远处的飞虹彩练、海市蜃楼迷乱双眼,仰天长啸,击掌叫好大自然的造化奥妙和无穷魅力。而于悬崖边上的小草,人们往往视而不见。只是当一阵狂风吹落崖上的尘沙拂脸而过,遮盖眉眼,人们才知道有小草的地方就不会有尘沙。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小草位卑名微,却也省去恼人的“功利”,少了烦人的“攀附”,不用介入残酷的“竞争”,默默守望自己“寸草”搭起的家园。小草的“家园”遍布天涯海角,用它平凡的身躯连成绿的网络,铺就草的海洋……
小草知道感恩。它常说:是春风把我吹绿,是阳光把我照耀,是河流山川把我哺育,是大地母亲把我紧紧拥抱。它用一身绿的元素释放新鲜空气,又装点景色万里,回馈给春风和阳光;它用一生情的细胞传递爱的信息,又牵起美的丝带,答谢那河流山川和大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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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自认是“贫贱出身”的“寒门子弟”,不敢有“小资情调”,总是以素身示人。每天迎来晨曦,送走日落,默默安于田园牧歌般的生活。看待自己犹如小丘之于高山,小溪之于大海。小草的冰姿雪韵,溶进了无数人心的绿洲、爱的草坪。当你置身蓝天下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股沁人的凉爽扑面而来,思绪便信马由缰,任意舒展开去。而当你凝神静气,屏住呼吸时,又仿佛能听到小草与雄鹰的对话。
——雄鹰说:“如果给我一片蓝天,我要用双翅书写苍穹!”
——小草说:“如果给我一片土地,我要把绿色铺满原野!”
“莫道草儿小,无瑕自妖娆。”是的,小草不“小”!它志存高远,笃守信念,只管劳作,不计收获。宁愿自己把身子卧在地面,驮着人们对绿水青山的眷恋,为圆心头一个美好的梦想而匍匐前行;永远不事张扬,埋头耕耘那被人们踩踏过的土地,为让这里重新长出“地毯式”绿的希望而不松锄犁。可以说,如果没有小草,那将无异于蓝天无云,大海无水。如果没有小草的奉献,大千世界,万物生灵,一切都将黯然失色,索然无味了。
其实应该承认,面对小草我们有太多的愧疚。小草的品格,小草的情怀,无论怎么歌颂和书写,皆不为过。小草虽不时尚,但永远不会过时!(据海丝商报)